【我为家乡代言】家乡的白薯 “这么近,那么美,周末到河北”唐山玉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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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乡的白薯

刘敬君

“哪儿的白薯?”买白薯的总爱这么问。

“大山王庄的,真正的山坡白薯。”语气里满满的自豪与自信。大山王庄位于半山区,独特的山区土壤使得这里的白薯闻着香,吃起来甜,口感也好。我曾经把家里的白薯送给七十多岁的诗歌前辈曾侍宫霄,他晚上打电话告诉我,“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白薯!”

霜降前后,树上的柿子由青变红,地里的白薯也该刨了。白薯秧经过几个月的时间,已经长成长长的、互相缠绕、黑紫色的茎,举着绿色的叶子,娇娇弱弱,密密麻麻,一层又一层。刨白薯前,要把白薯秧用镰刀和挠钩倒起来,滚成一条绿色的长龙。地里有好多白薯露出了头,有的甚至探出了半个身子,也有的把陇背上的土拱起来,成为一个大鼓包,上面裂开几道大口子。

我教学时,办公室的老师们聊天,一位老教师讲了这么个笑话:晌午两家人吃完饭出来,一家的问另一家:“你们家是啥?”“白薯。”“我们也是白薯。”大伙笑得前仰后合。之所以笑,是因为说话人省略句子成分后,等于说自己是白薯——白薯不知何时成了废物的别称,说傻话办傻事,反应不过来,就往往被指责为“白薯脑袋”。

不过,得到这“废物”也是颇费周折的。前期要在白薯炕上生白薯秧,然后栽到地里,因为在四五月间,叫春薯。六月十几号,春薯长出的茎用剪刀剪下来一节,栽在地里,人们称之为“麦茬子”。栽时要浇水、施肥,长大了翻秧、锄草,秋天把白薯刨出来,最后入井,吃的时候再收出来。

刨白薯是个累活儿,要双手举着大镐把白薯一块块刨出来,先从陇背儿旁边刨,左边一镐,右边一镐,看白薯从哪里露出来决定下一镐怎么刨。用力是大是小,偏左还是偏右,都不能大意,因为搞不好会把白薯刨坏。有的不长陇背上,而是扎到沟里,走上“邪道”,是很容易被丢掉或者刨坏的。

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,而且是非常消耗体力的劳动,是很容易累的,腰酸背痛,手脚无力,口干舌燥。不过,看着白薯一块一块出来,也有一种收获的喜悦在心头洋溢,丈母娘就说,要是看着白薯好,越刨越爱刨,也不知道累了。

该歇息了,有人喝水、打尖,也有人从树上摘来柿货儿,找来没摘净的梨,山里红,去长在树上的黄瓜秧上找个小嫩黄瓜,或者削一块冒着白浆的牛白薯,一边吃,一边聊天,身边是五颜六色的喇叭花,头上有挂了满树的柿子,地里躺着各式各样的白薯,想起来还真是一种享受。那跟躺在床上,或者无聊至极找点小零食吃,不是一个味道,经历过的才懂。

白薯从地里刨出来是各式各样的,大的小的,细长的,短粗的,直的弯的圆的,大头小尾巴的,镐伤,膏药,裂子,有的是单个的,有的一镐刨出来好几块,有的并排五六块长在一起,香蕉似的。刨完后,白薯按好坏和个头大小分装在筐里,或装车、入井,或拉回家,或者扔掉。有的白薯是很顺溜的,细皮嫩肉,人见人爱,也有偏不好好长的,那就奇形怪状了。我见过一块,圆圆的,大大的,像一块假山石,有深沟,有很多洞,丈母娘形容说“跟狗脑袋似的”,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,吃的话,也得削掉近一半,还得切开。

牛白薯也叫“五五三”,外表米黄,接近白色,瓤也白色,适合生吃,甜甜的,脆脆的,烀着吃就不行了,稀软而且不甜,也没有白薯味儿;“一窝红”最显眼,它身穿鲜红的外衣,肌肤却白得耀眼,像玉米里面那层薄薄的嫩皮,像洁白无瑕的雪,像精白面。一般说,一窝红更高产,耐旱,如果地块不太好,主人一般会选择这个品种,也有让人叫它红皮白瓤,这种白薯和“一八三”不一样,‘一八三’外皮黄里透红,瓤是粉红色,熟了的时候,能闻到一股很香的白薯独有的味道,可说色香味俱全,要是烤白薯,那股浓浓的香味更是老远就能闻到,让你咽口水。一窝红却几乎没有味道,吃的时候是干瓤,也很甜,口感也很好。

小时候看家里人烀白薯的时候,总是把锅盖上压上石头等重物,锅盖四周用毛巾或者抹布围起来,应该是为了不让热气跑出来。

那时候,白薯地里是有很多乐趣的。白薯秧的茎嫩而且脆,先把白薯秧的茎连同叶子从秧子上掰下来,然后把茎一节一节掰开,正面掰一节,翻过来掰一节,一寸左右,让外皮连着,很快就能做出长于原来一半的“辫子”,还可以挂在耳朵上。

白薯秧地里是很热闹的,飞的爬的跳的跑的小虫不计其数,蝲蝲蛄在地上爬过的地方,会留下粉末状的痕迹,褐色的它极狡猾,反应相当快,不但跑得快,还会飞,急了咬人,在水里还会游泳。蚯蚓经常现身,有时被刨断,两三节在地上扭来扭去,不过,据说它生命力极强,这三节很快会成为三只蚯蚓。土蚕是一种圆圆的白胖胖的害虫,专门吃白薯或者土豆,把上面钻出圆圆的洞。蛐蛐小巧灵活,跳来跳去,数量最多,也比较好捉,跟着跑几步就差不多能捉到。蚂蚱到处乱飞乱蹦,大刀螂身材苗条,一袭绿衣,伸着长臂,不慌不忙地在叶子上漫步。长额负蝗身材短,两头尖,浅绿色,头顶两只触角张开的样子像剪刀。“土墩子”则是粗壮敦实,褐色,跳跃着飞来飞去,有时一动不动坐着,再突然转身向后飞起……

现在可能是使用农药的原因,这些小生命很少看到,那些农药把好的坏的一起消灭了,白薯地里一片安宁,连各种草也鲜见。

记得妈妈把熟的了白薯用筛子、簸箕端着,登梯子到房上晒,吃的时候用转莲(向日葵)的杆子往下捅。那时候,带着冰碴的白薯依然是冬天的主粮。听老人讲,挨饿的时候,人们甚至把白薯秧和叶子也磨碎吃掉。红薯含有丰富的淀粉、膳食纤维、胡萝卜素、维生素A、B、C、E以及钾、铁、铜、硒、钙等10余种微量元素和亚油酸等,营养价值很高,被营养学家们称为营养最均衡的保健食品。山坡白薯更是堪称极品。那时候的人未必知道这些,因为在他们眼里,白薯不是营养品,是救命粮——白薯陪着人们度过了最艰苦的岁月,救了无数人的命。

现在饭桌上越来越丰富,很多吃着白薯长大的人,还是对白薯情有独钟,我家有个亲戚,他曾是一家银行的行长,八十多岁了,好东西吃得无数了,可他偏偏喜欢白薯,一年四季也离不了。丈母娘总喜欢在餐桌上放几块白薯,早晚时候,把白薯轻轻掰开,放在碗里和粥吃。她说,就是没事的时候,也总想吃几口——白薯就是她的零食。

“烤白薯喽,又香又甜的烤白薯——”又响起熟悉的声音,又闻到诱人的香味。

作者简介:

·刘敬君,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,《唐山劳动日报》“老兵颂”专栏作者,河北省散文学会刊物《散文风》责任编辑。作品在《领导与创新》《杂文界》《当代人》《河北旅游》《人物周报》《共产党员》《唐山文学》《唐山劳动日报》《滨海时报》等报刊发表。在多项文学赛事上获奖。

原标题:《【我为家乡代言】家乡的白薯 “这么近,那么美,周末到河北”唐山玉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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